她气得哼哧哼哧大喘气,手上毫不客气,围着宋谏之腰掐了一圈。
不知她的手掐到了哪里,宋谏之眸色忽的暗下来,偏头轻声道:“安分点。”
他唇里呼出的热气,正巧扑在撄宁颈侧,令她忍不住缩着脑袋往后躲,可无论她躲向哪个方位,身前这只没骨头的大猫都持之以恒的靠在她身上。
半点显示不出她在竭力抗争,倒像撒娇嬉戏似的。
撄宁咬人的心思都有了,正要付诸行动,大殿中又响起了崇德帝的声音。
“为何执着于此?”
他在沉默良久之后,回避了这个问题。
倒不是因为崇德帝从未真心有过让太子继位的念头,如果非要挑选一名继人,那他心中的首选毋庸置疑是太子,这个儿子与他最相像。
但事到如今,再说出这句真心话也于事无补。
崇德帝已经知道自己体虚积重,命不久矣,他恨自己的儿子,可太子又何尝不恨他呢?
他沉沉的叹了口气,苍老的声音在殿中响起:“太子勾结盐政司谋夺暴利,店宅务哄抬高价,所得用以贿赂结交朝中众臣,联合党羽逼宫篡权。即日起废除太子之位,剥夺服制,贬为庶人,明日启程去守皇陵,此生不得离开。”
撄宁暗暗吸了一口气,这惩罚,比起太子犯下的罪,实在算不得重了。
大约是因为崇德帝人到暮年,再冷硬多疑的心肠,也不由得软下两分。
太子听了这话,缓缓直起脊背,唇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,分不清是自怜还是解脱。他垂下眼,重重叩首:“草民领旨,谢陛下隆恩。”
殿中无人敢上前求饶,先前跟随假侍卫统领请旨逼宫的大臣,一个个都匍匐在了地上,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。
崇德帝的目光一一扫过殿中众人:“太子妃赵氏,皇后刘氏,参与谋逆,与母族三代一并贬为庶人,驱逐出京。太子府私兵尽数剿灭,牵涉此次谋逆的一干人等,交由大理寺查办,晋王监案。”
大理寺卿此刻无比庆幸,自己在最后关头上对了船。
他险些被太子那成车成车的金银晃了神志,兼之晋王下狱,看似大局已定,要上哪条船简直不用选。还是晋王府送来的账簿令他清醒过来,上面赫然记着他的名目。
这一步踏错,就是万劫不复。